华夏好剧本

电视剧《羲皇》

2021-06-01 20:52:46来源:华夏好剧本
 
电视剧《羲皇》编剧:杨玉峰
《羲皇》故事缩编(14000字)

苍茫的群山,依依偎偎地长满了大西部的这个琼宇地界,把这里填塞得富有却荒凉,空寂而美丽。百神山是大华部落周围群山中一座突兀雄伟的山,站在这里,大华部落和所有群山尽在脚下。这一天早晨,百神山旁边的老龙谷的巨石顶上,一群远古的男女先民们站在这里,看着苍茫的群山,好奇地喊叫着:哇,好美的群山啊——

百神山对面的山下是一条老龙谷,镜头摇向那里时,森林闭锁,阴风阵阵。一条千年老龙盘踞其间,常年吞噬着大华部落里的生民,成了大华部落人生存最大的威胁。有我没它,有它没我。这一天,在电闪雷鸣的啸杀天气中,腰围虎皮、肩披棕衣、威风凛凛的主人公伏羲,带着一群原始生民,站在老龙谷顶。他们脚下踩着万千巨石,准备与老龙决一雌雄。不久,随着老龙的一声吼叫,老龙出山了,它摇撼着树木,震颤着大地,准备去赴一顿与往日一样的美宴。然而,今天,它没有等来嘴中的美味,而是迎来了死亡的符咒。

一个部落人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冲天的烈焰在部落和太阴山上燃起。在它出山的那个瞬间,山头上的万千巨石如万钧雷霆,咆哮着飞落而下,砸在了它的身上,在它猛然窜起时,早插在谷口的一排排竹签又划破了它的肚皮。与之同时,大华部落一群猛虎般的男儿,冲下山来,跳上龙脊,掏眼睛,击龙身,最终,将它消灭进了万丈深谷。

 

在老龙飞起的同一时间,部落一座用泥坯筑起来的原始议事大厅议事会议上,一群以女性为主的部落贤达、长老、族长们正举着石子准备投票。当听到“老龙被消灭了——老龙消灭了——”的呐喊声时,他们手中的石子高高地落在了地下。伏羲成功当选了,他成为大华部落第一位男性酋长。

辞去酋长,由降龙成功的男性当选酋长这件事是伏羲的母亲、现任女酋长华胥经过多次说服工作而决定的,也是之前丑石任土狼队队长降龙失败后的第二次结果。

就在伏羲降龙的时候,还有一位住在部落边上、百神山下的石穴,深眼眶,鹰鼻子,凹下巴,打扮怪异,但爱干净,且喜欢美的神灵在瞪圆双眼,祈祷着大华发生的这一幕好戏,她就是部落的巫觋——一位执掌着部落生杀大权的巫婆婆。同时,关注降龙的还有一个部落的所有生民,他们在狂欢,在歌唱,在跳舞,在向这个世界发出一声声野性的叫喊。

人们为降龙成功而狂欢,更为伏羲当选部落酋长而兴奋。因为伏羲当选部落第一位男性酋长,标志着一个以女性为首的时代的结束,一个以力征服天下的男性时代的开始,也就是后代史学家所称的母系氏族与父系氏族社会的转变。

我们的故事发端,即以龙的传人这一浪漫主义故事开场,在风云激荡的壮美环境里,首先将这一神话故事引进了人们的视觉,让主人公闪亮登场。接着便进入一个历史的话题——家庭的起源。

当了酋长,本当高兴,可在人们的狂欢声中,伏羲女娲却悄然离去,在空旷的草地上,向着天宫放声大哭。他们为自己二十多年饱受的屈辱而悲伤,为自己的辛酸过去而落泪。于是,小伏羲与小女娲儿时龙口逃生与屈辱中悲惨命运的漫长追忆开始了——

这一天,年轻的巫婆婆坐在火堆前,不时地翻烤查看着火上的兽骨裂纹。猛地,她打出几个喷嚏来,浑身像筛糠似地抖动了起来。之后,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系列地震、大火、洪水等等大灾害的情景,不久,又进入了冥冥的神思状态,乞求得到上天的旨意。这时,她幻觉中的一位自然之神踏着一青一红两股云烟飘移云端,又缓缓下沉,最后进入巫婆婆的思绪。而他带来的消息则是:天地失序,人间有一男一女两个瘟魔即将降临,他们不惜乱伦以大易天下,祸乱苍生——之后,巫婆婆一边设坛祭祀,一边两只眼睛紧盯上了大华这群刚刚降生的生命,她两只猎隼似的眼睛正在这群婴儿中找寻着两个瘟魔。

这天,在给每个孩子安名儿,算命,祈福,纳祥,请天父(为了让孩子有如阳光般的阳气,部落一直时兴着请天父这一古老的仪式。)在这套程式化的仪式上,所有的孩子都顺利通过,得到了巫觋的祝福。可是,当小伏羲、小女娲的眼睛两道光芒射入她的眼睛时,巫婆婆浑身一抖,痛苦几乎将她击倒。她勉强控制住自己后,天与地就在眼前旋转成了模糊的一片。“他们居然是……”巫婆婆自言自语着阖上了眼睛。 闭一会儿眼,只见她又猛地睁开来,有点冷酷地问谁是天阳之父?可是,当华胥去请她曾经的老情人儿——太阴山上的雷公公时,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汉子,却在看到小伏羲、小女娲的一刹那惊惧间,改变了主意,竟然不当他们的天阳之父。如此这般,瘟魔、野种这顶帽子便自然而然地扣在了这两个孩子头上。巫婆婆便毅然决然地下达了诛杀的神谕。

诛杀何其惨烈,生命何其不易。可天不收之,地不弃之,一次次诛杀都未能成功。因为有既要“害”他们,又不让他们受伤的雷公公一次次神奇的保护。最后,当小伏羲被扔进老龙谷口,老龙将他吞进血盆大口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老龙突然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打出一连串喷嚏,小伏羲随着气流也从它的嘴里喷射了出来。巨龙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在地下甩打跳窜摆动一阵后,又围着小伏羲转几个圈儿,一寸一寸地退去,接着,一个腾空飞起,逃离而去了。此时,小伏羲又一次被巫婆婆骗离而赶回来的雷公公在与小龙的格斗中抱走了。根据后代动物学家的研究,蛇是一种最怕烟、艾等怪味的动物。大概小伏羲身上正好有这种奇异的味道吧。

一年一年的花儿开了,一年又一年的花儿谢了,眨眼间,小伏羲和小女娲从被追杀的噩运下长到六七岁了。在巫婆婆的授意下,他们虽然不是挨打,就是受气,可小伏羲挨了打从来也不哭泣,他说,等他长大了来报仇。好在他们有“仇人”雷公公的强有力保护。大体从这时候开始,两个孩子已经表现出了与时人完全不同的过人的求知认事能力。他们在母亲的教导下,开始学习各种本领。小伏羲开始练习鹰的千里眼,小女娲开始练习万能的手,一眼一手,这两样人类最先赖以进化、得以完善自身的工具,在他们身上首先得以充分地进化和使用。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从母亲那里听到了夸父逐日、嫦娥奔月等等故事,听到了大华苦难的历史,从此在脑海中沉积下了长大后决心降龙、寻日,带领大华过好日子的能量。

降龙成功了,他们的降龙行动得到了巫婆婆的暗许。可是,作为神灵,她得盯着这个成了大英雄的人,以防他未来大易天下。

如今,曾经的小伏羲长成降龙的大英雄了,小女娲、小丑石他们一群小伙伴也长成大人了。危害部落的千年老龙被消灭了,伏羲当上了大酋长。之后,部落草屋间的一棵大树上,早已多了一面酷似老龙的巨大图案,号为龙图腾。

这时,母亲华胥已经身体不支,感到亡期不远,于是叫来雷公公与部落的接生婆蕊娘,来了却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苦闷:雷公公为什么当年不当伏羲女娲的天父——

原来,当时,当雷公公看到的小伏羲跟别的孩子完全不同。那两只眼睛里射出的两道金光刺向雷公公,他看到它是那么大,那么明,那么有神,雷公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另外,他还看到,别人的额头是高突的,而小伏羲的却是那么平缓而饱满,别人的个头是很小的,而他刚生下来却是那么大。连他那一串哭声也如打雷一般,绝对让人震耳欲聋。于是,一个破天荒的想法瞬间形成:不当他们的天父。他的这一决定,让雷公公自然成了部落最无耻的人,老情人儿的仇人,两个孩子的敌人。而小伏羲和女娲自然受到了无尽的欺辱。原来雷公公要他们两个受到大耻大辱的磨砺,要让他俩像自己手中的石斧一样,为大华培养出一个救世奇才。真相明白了,华胥心疼了,她也为自己的过激而不安起来。这时,她叫过伏羲女娲二人,让他们跪在雷公公脚下,为他们磕下头去,并要求他们未来凡事要听雷公公的。

母亲死前,华胥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就是住在闭着眼睛的房子里,到处是一片黑暗。你们要带领大家去推开房子的那一扇窗子,迎接外边明亮的阳光。可这种打开窗子后的新生是什么呢?她没有告诉。她把他们两个的手叠放在一起,意味深长地告诉他们,你们的手是该合在一起的。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华胥也没有告诉。她还让女娲要好好帮助当哥哥的成就大业,可这又是指什么呢?她也没有说明白。就这样,母亲留下了一系列疑惑走了,只把一个部落繁重的任务落在了伏羲的肩上。

新的日子开始了,人们一如往常地去劳作。一波人开始上山打猎,一波人开始制陶。可是在这两波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劳作中,照样是往日大多数男男女女的混乱打闹、设计诬陷、仇恨不满、破坏损坏等等。伏羲的负担在与日俱增,母亲死去时留下的话让他不能解开,大旱年分一个部落的食物越来越少。特别是一个部落的混乱和浑噩,更让他揪心。现在的情景是:一个部落,男人们到处追逐女人,女人们也安愿混乱。生育的孩子越来越少,死的、病的、残的越来越多。人口不断减少,衰败之象日益显露。这些后果虽然还没有人看得出来,可是伏羲早已看到了。众人独醉,伏羲独醒。怎么办?要么任其自生自灭,要么改变现状。伏羲选择的是后者,他要制止乱性。而制止乱性,就首先要规范男女。要规范男女,就要与这些混乱作斗争。那么,路在哪里呢?治理、拯救的梦想,在残酷现实里,能完成吗?伏羲孤独了。

他问计神灵,如何度过大华的苦难岁月?巫婆婆给出的回答却是“天不变,道亦不变”。这不是伏羲所想要的,他不能接受。他问计女娲,她的主张是反对大易。问计丑石,可以性为全部生活目的的丑石肯定不可能让其大易。

于是,伏羲带着一群男女上到百神山去问天:天神啊,请你告诉我,大华乱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办?然而,天能说什么呢?这时,伏羲想到了儿时夸父追日的故事,于是,他在大家的提示下,决定去外边寻找救世良方,寻找太阳家园——太阳升起的地方,寻找外边的极乐世界,寻找外边的文明。

黄水河翻涌着,承载了一川波涛的大河。伏羲、夸猴、叶儿、丑石一行顺着它,朝着太阳指引的方向,向前走啊走啊,经过了鸥鹭翻飞的草滩,翻过了耸立云端的大山,越过了一片片泥淖浅滩,终于找到了东狙部落、小华部落、驩头国部落等等。可东狙没有进化、小华形同野合、驩头类似傻子,这些伏羲能接受吗?不能。

好在这次伏羲得到了一个最大的收获,那就是看到了一群一公一母,一对一对,永不分离的鸳鸯鸟,还有和鸳鸯鸟相似的老虎、 狮子、大象、野鹿、老鹰、呆头雁、灰喜鹊等等。它们都是动物中的佼佼者,都过着相对固定的二人生活。由此,伏羲由这些野生动物的情爱故事联想到了人类自身——用男女的固定生活来治理大华混乱的生活现状。于是,伏羲把一只大鸟窝一直提到了大华部落。

在伏羲去外地的某一天,大华的女娲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伏羲的大鸟窝提进大华,在蕊娘的支持下,一个大胆的筑窝行动开始了。首先是青年男女的结对子游戏——百神山上,在美丽的佳和节令里,伏羲动员了部落所有的青年男女上得山来,男人们各自戴着面具,像一群直立着的珍禽走兽:老虎、 狮子、猴子、豹子、大象、雄鹰,从山下走了上来。女的戴着花草树枝编织起来,青红白绿、五色杂呈的头冠,穿着或染或编或结的各式服装走了上来。他们一个拽了一个,形成长长一条长龙,吵吵闹闹、吼着歌儿,向坡上、崖上、梁上、咀上涌去。他们要在山上进行一个找对子派对游戏。

在游戏中,大家一对一对各自找到了对子,每个对子又各自走向了大石、大树、花丛,在那里谈情说爱,嬉戏打闹。

这是什么游戏,纯属把蚂蚱往一块儿串,把男人和女人往一块儿固定。他的游戏阴谋不几时被女娲、雷公公、丑石、巫婆婆识破、揭穿和打压。

一天,阴云堆絮,雨脚低垂。在巫婆婆疯子般的祭天舞和一个部落的祈祷声中,天又降下滔天大雨,大洪水卷走了部落的草屋和人口,让一个部落受到了重创而陷入死亡的悲伤之中。夸猴又掉进了万丈深渊,让母亲蕊娘急瞎了眼睛,成了瞎子。

洪灾之后,伏羲组织安葬死者,救灾,重建茅屋,一切的重建工作有序展开。可是,神的眼睛并没有放过伏羲,她把天灾的责任全部寻到了伏羲的游戏这里。她要给伏羲一个教训,要这个曾经的大英雄收起他的筑窝行动。于是,巫婆婆暗示雷公公组织召开部落议事会议,罢免伏羲。罢免一进行,雷公公落下了嫌隙。一着不行,另寻一着,巫婆婆指令丑石带着土狼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伏羲囚禁在了古堡之中。

这时的部落里,一边是洞窟里儿子的叫喊:苍天啊——你怎么把我弄这里了——一边是在洞窟外探着头的母亲的叫喊:猴儿啊,你活着没有——一边是雪儿用她那甜美的歌声来救治蕊娘,一边又是古堡中伏羲开始对天道的探究。

一时间,这个部落热闹极了。

后来山窟中的夸猴以惊人的意志,一捧一捧地吃土,用石片一个一个在洞壁上挖坑,活着出来见到了母亲。只是刚出来时,却吓死了蕊娘,当了好多天孤魂野鬼,在部落里游荡叫喊吓人。之后被女娲捉回,受到了眼睛明亮了的母亲的严厉处罚。

与此同时,部落里又添了一件事:女娲的孩子凤儿在请天父时,丑石为报复伏羲而不当天父。可不久凤儿却因浑身奇痒而一命呜呼,女娲由此变成了疯子。“我要我的孩子——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的叫喊声,在空旷的大山传出,把一个部落人搅扰得神思不宁。又是雪儿,在救好了蕊娘后,用歌声来救女娲痊愈,也让女娲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开始帮伏羲从事结对子的行动。

古堡中的伏羲倒是清新了不少。可一方面丑石想趁机结束他,而巫婆婆又暗中保护他。女娲要救伏羲出来,巫婆婆却又一时不能同意。而女娲又把囚禁伏羲的罪归到了罢免伏羲的雷公公身上。人人心态不同,个个行为各异。最后,反而是囚禁的人丑石因为治疗自身的痒病,而被莺儿要挟,把伏羲放了出来。这一违背常理、违背神灵的逆天之举,让巫婆婆好不生气?之后,巫婆婆不满的人变成了丑石。

在这一事件中,女娲转变了,雷公公误解了,巫婆婆生气了,反而是囚在古堡中的伏羲没了外边那份忙碌。他现在坐下来,开始静静地思考起了前世今生关于自然起源、文明进步之类这些虚事怪事。发生在人类身上的这些大易那可真是天翻地覆。可在这漫长的大易中,大地的胸怀好大好大,人类和人类之神则十分渺小、狭隘、 自私,容不下任何进化、法则的制约与管束,一颗字,就是容不下“易”,容不下序。伏羲想到:人必须走向人序,才有前途。可巫婆婆并没有看到结对子的任何好处,反而带来了一大堆新的混乱。这让巫婆婆不得不提心吊胆,时刻睁着她贼一样的老眼。

伏羲被丑石放出来了,女娲疯过了,巫婆婆眼睛明亮了,夸猴出窟了,大灾后的部落草屋盖起来了,部落的元气又恢复了。这一切一切的好事,让伏羲兴奋不已。现在,大华劳作的安宁日子又开始了。

可是,冬天总是如期而至。围绕着过冬,一个部落的人与神都忙乎了起来。期间,围绕着护火这个目标,一个要破坏,一个要保护,一个要过招,一个要拆招,其中,渗透了阴谋、误解、情感、亲情。

一个部落里的人们在伏羲的组织下,摩擦生火,进行与现代体育运动相像的扔石头、摔跤、跳高、跳远、扛石、打斗。一夜大雪降临大地,雷公公的错终于演成了他的悲。而老公石的罪演出了甥舅之间的亲情,被冰成冰棍的小龙展现了他坚定的信念。而在寻火的队伍中,一对对青年男女又演出了一幕情暖胸怀的好戏。

冰花花为什么开始化了——有了春,冰花花开始化了。

你和我,为什么脸上笑了——有了春,氓的心开始活了——

小花的出现带来了劳作季,唤醒了小龙。

几个冬天一过,青年男女要举行集体婚仪了。夸猴与叶儿、伏羲与莺儿、紫薇和岩松、黑鹰和寒燕等一对一对的对子们来了……巫婆婆也来了,她站得远远地,在观望着这里的一场热闹戏。

婚仪正式开始了,大厅里的仪式由蕊娘主持,她举起了地下的一粒种子问,它小吗? 小。由伏羲倡导的新制度、新家庭、新生活就像这粒种子,从此就要在地下长出芽儿来,开出花蕾来,结出一地的花儿来。从此,大华的文明就要开始了。她告诉大家,和早晨的新日、黑夜的新月一样,结对子的男女们都是新的,此时不新,还有什么时候是新的?所以,她给他们起了一个名字,男者为新郎,女的为新娘,把结婚就叫作新婚。大厅里的人们蹦蹦蹦跳、嗷嗷嗷叫,让大华人开了千古未见的眼。

雪儿、雨稼的婚仪能顺利进行吗?肯定不能。丑石管不了其他人,可管得了妹妹的对子雨稼,他趁机把雨稼教训一顿。一折腾,雪儿与雨稼的事肯定不能放在一起进行。于是,伏羲与蕊娘商量,将他们俩的事由女娲主持,放在百神山上举行。那天,他们迎着上升的太阳,向着天宇起誓:太阳啊——请给我们作证——他们又躲避丑石的追踪,跑到了大华河边:大华河啊——为我们的情爱作证——

婚仪肯定会受到干扰,急如火燎的丑石在大厅里找不到雪儿,又找到山上,找到河边,无奈他已无法阻止他们的对子。另一个从母母山赶回来急如星火的雷公公冲进大厅,不顾伏羲莺儿的苦苦相求,强行将莺儿带出了门去。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后的一天,雷公公告知他们的原委是:在部落抢女的风俗下,莺儿原来也是曾经被小雷公设计抢走的华胥的孩子。这一变故给伏羲莺儿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只是他也多了一个姐姐。

婚仪举行了,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过起了固定的日子。巫婆婆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大势的力量,一种稳定的先兆。可她还不能妄下定论,她只能睁着半只眼睛静静地等待这一事态的发展。雷公公对伏羲有了新的看法,他一个人常常坐在山前,在山风中痴痴地看着山下的这个人儿带领着大华,一天一天地往前走着。他开始相信有一天,大华一定会出现新的转机。之后以性为全部目的的丑石看到一对一对的男女过起了固定的日子,以前野合的人少了,他心里的气大了,便把仇恨都记在了伏羲账上了。而且雪儿与雨稼两个一直躲着丑石,住在森林中搭起的巢屋里。这让丑石想念妹妹时,更加气恨伏羲,又把这笔账也记给了伏羲。

婚仪后的姑娘们各自说着自己的感受,体会着对子的好处与担忧,也一个个关心起生孩子的事来,她们都热切地期盼着能得到自己的孩子。为此,她们由对初始人类的诞生到对生命的孕育,都产生了一系列神秘和崇拜,于是便幻化出了鸟蛋化人说、烟云化人说、猴变说、上帝造人说、泥人儿、 木头人儿变人说……

可是说这些都没用,自己的肚子大起来才是真本事。那么女人如何才能怀孕呢?这可难坏了她们。因为,有的女人怀上了,有的没有怀上,这是为什么呢?这被说成了神的恩赐。那么神为什么给有人恩赐,有给有人恩赐呢?那就是虔诚的问题了。如何才能虔诚呢?大家就说到了跪。跪,叶儿听得最入心。从此,她真地开始了跪着求子的痛苦之路,常常是膝下流血。而且她又和伏羲连在了一起,成为本剧中伏羲所经历的第三个女人。

丑石的拆窝行动开始了。他倒提了老鼠在伏羲眼前发气,他用诱惑、挑逗、勒逼、利用等等手段,决心一个一个拆掉伏羲的鸟窝。从此,一场散与不散的矛盾在大华的土地上如火如荼地展开。

先前伏羲与莺儿的一对儿没成,让丑石早生喜悦。现在叶儿的一对儿也风雨飘摇。丑石趁着夸猴不能给孩子而产生的矛盾,以小猪相诱惑,在早晨的阳光里,把叶儿诱骗去寻找野猪。路上,丑石又诱骗叶儿与他发生野合。只是这一幕让夸猴看到后挖了陷坑进行报复,双双掉进陷坑,差点儿送了小命。为了陷害的事,伏羲处罚了夸猴,也处罚了丑石与叶儿。

叶儿的事让母亲蕊娘心里着急,她也在做着挽救对子的工作。蕊娘领着叶儿上山采来一种吃了能怀孕的菜,可得到的结果却只有一沟流水和一脸菜色。蕊娘又领着叶儿上山,与雷公公一起,去求华胥保佑。完了,他们又去送子潭边祈求。

太阴山送子潭边的太阳直直地射进山洞,让这里既有一分妩媚, 又有几分透亮。叶儿掬几把泉水喝喝,又脱掉衣服,清洗了要清洗的地方,然后虔诚地跪在大仙身边,一下,两下, 三下,头磕得让大仙为之赞叹。可是叶儿受骗了,骗得差点丢了魂魄。

之后,叶儿认定伏羲是她的送子天使,便反复地乞求、骚扰,最后竟然乘机钻进伏羲的草席。一个女人钻进男人的草席,不正好吗?可伏羲不,他不愿和没有情感的人干那种事。第二天伏羲就来到老鼠洞前,以一个老鼠与人的对话,巧妙地拒绝了叶儿——

古经的含意被叶儿理解了,伏羲对她,那是铁石心肠,前些次的答应,那都是在骗她。但叶儿几乎是跪下来求他,连这都没用。叶儿震惊了,先前自己崇拜的天使,大酋长,大英雄,一霎时变成了一个恶魔似的杀人凶手,她吼起来了,之后又加入到野合的队伍而演出了血光之灾,差点儿被巫婆婆活埋。至此,伏羲与第三个女人——叶儿的故事告一段落。为了报答伏羲,叶儿想到了很早就知道的一件事,可这件事却吓坏了伏羲与女娲,启动了第四个女人——女娲与伏羲的故事。

丑石的拆窝行动还在进行。这次是他的妹妹雪儿和雨稼一对,因为他明白,不拆妹妹这一对,其他的拆起来都很费劲。于是,他暗使星儿挤进了雨稼与雪儿一对的中间,出现了同屋两女一男的恶心事。之后,便是雪儿的受气挨打与反抗。

有一只野母驴,原本在屲里,人们救起它,它却踢了你。

有一朵野狼花,原本在山里,人们摘起它,它却毒死你。……

一对一对的对子走在了一起,这让丑石感到了压力。加之妹妹的劝说,也为了打击伏羲,丑石开始加入到了找对子的行列。可他要找的人竟是之前与伏羲没有成对子的莺儿。要找莺儿可以,可你得改变印象。无奈,丑石给巫婆婆提水,驯马、打井,之后,在雪儿的撮合下,开始去追莺儿,使追莺儿的人由河鲨、夸猴两个人又加了丑石一个。夸猴、河鲨、丑石三个人别开生面的追对子比赛闹剧让雷公公有机可乘,他让他们三个人打了很多柴,捕了很多鱼,干了很多活。可到最后抓阄儿的时候,阄儿上却什么也没有。三个人都被老雷子给明目张胆地涮了,涮得他们一个个暴跳如雷。他们能善罢甘休吗?不能,他们三个第一次团结成一个人似地寻上山来滋事。可这时,雷公公突然与莺儿商量都没商量,神经病似地擅自宣布:丑石与莺儿结对子。这下可气爆了莺儿,又高兴坏了丑石。最后莺儿要让丑石去请伏羲与蕊娘作证人和制俪皮。

丑石与莺儿像模像样地跪下来起誓了,他们俩成对子,让很多人为莺儿惋惜。“太阳神啊——为我们的情爱作证——要是野合,我愿意遭受五雷轰顶——”听着听着,丑石就不耐烦,也不愿意了。“什么五雷轰顶,什么被弃荒郊野外,凭什么,为什么,我才不呢,”祈祷没有进行下去,这个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诚意的人,自行退出,歪着身子,下山去了。至此,这场笑料也便结束。其实,这是之前雷公公早已看出丑石不是结对子这块料而成心做的一场假戏。

三个人被雷公公涮了之后,河鲨转而下山,立马又去追女娲:他为小龙儿逮来一只小猴子,怕老猴子寻小猴子来,晚上又睡在女娲门前。只是其间老猴子追来了,它们带走了小猴子,又抢走了小龙儿。最后的结果是,在河鲨等人的苦苦寻找下,天性善良的动物们又把小龙儿安然送了回来,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这次,河鲨找回来了龙儿,让女娲对河鲨另眼相看,动了真心。

之前,星儿、莺儿、叶儿三个女人与伏羲的故事了结了,伏羲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出现了,那就是女娲,他们之间的事也随之进行起来了。

前些日子,叶儿想给伏羲讲件事没有讲成,今天,在她刚要给伏羲再讲时,身后却走来了丑石。丑石见二人一个慌慌张张,一个个奇奇怪怪,便躲在树背后一动不动地踮着脚,伸着脖子,竖着耳朵,等着听。叶儿的话吐出来了,可一出口就惊天动地:你们能不能结对子?就这一句,可把伏羲吓得不轻,也把丑石吓得不轻。伏羲直愣愣地盯着叶儿的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丑石惊得差点儿叫起来,让伏羲发现。这里,等伏羲反复问时,叶儿又一次这样回答:你们能结对子。伏羲确定叶儿说的并不是胡话,便问她的这些混账话从哪里听来?叶儿让他去找蕊娘。伏羲生气地转身离去了,而丑石则把这一重大新闻马上报告给了巫婆婆。后来伏羲找了蕊娘后,蕊娘又让去找公石。

这天,伏羲去找公石了。找到了,这个野人似的人终于恢复了一点人性的良知,他感恩伏羲抓住落下的棍棒,便领着伏羲来到当年华胥的草屋门上,指着说:那颗石头是二十年前我摆在你母母门上的,上边的印记是我画的。

——至于为什么嘛, 就是怕有一天你们害我,或者没人知道我的功劳。

——那个手里抱着的东西就是一个婴儿,那个抱着婴儿的人就是我自己。那个婴儿是一个女儿,不是女儿我不会抱回来。

他带着伏羲来到了太阴山溪水边上说,那个女儿就出生在这里,她就是女娲。多少年过去了,什么事都淡漠了,忘记了,可这个与世隔绝的野人唯独没有忘掉的,就是那个早晨的小溪……

公石揭开的事实击碎了伏羲女娲先前维系了几十年的兄妹关系,让他们和其他任何情侣一样也不变成了情侣关系。一时间,伏羲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了。只是,如果真要做一对情侣,那么自己眼前该有多么难事要做呀——首先,女娲身边已经有了河鲨,这该怎么办呢?伏羲胸前划起了圈儿,他在思考何去何从的事。最后,经过深思熟虑,慢慢地,他决定为了结对子大业,他得进行这件事。再想想,当年母亲去世时都早已给了他们以暗示,自己还等什么?

这一天,他约了女娲上山来欣赏风景。“啊,好美的风景啊?那么,这么美的风景要是没有人来欣赏,那不太可惜了吗?”伏羲自言自语地说着。女娲听到了,说你这是什么话?不懂。可话题就从这里被引入到了兄妹上来:天下一场大灾后,要是只有我们兄妹二人,那该怎么办呢?是延续人类来欣赏风景呢?还是让人类绝种,自然自己欣赏自己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兄妹两个,一个是绝种,一个是延续。一个是当野兽,一个是救世。最后,伏羲干脆直接向女娲讲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表明了与女娲结对子的决心。

这件兄妹身份的转换大豆让女娲十分伤心。一听伏羲的话,她先是不信,后来不得不承认。可是,即使事情是实的,此刻的女娲也不愿意接受。她责怪哥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世找出来,让自己受这种熬煎。她跪在母亲坟上,悲痛欲绝,诅咒苍天弄人,世事害人,又生气哥哥,伤自己的心。

然而,此时,伏羲方才解开了母亲去世时话的真谛:母亲让他们去推窗子,去寻找有亮光的天。这是要他们学习自己与雷公公一样的对偶婚制,也就是现在进行的结对子。母亲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是说他们是表兄妹,表兄妹是能够结对子的。想到这里,为了筑窝行动,伏羲便信心满满地告诉女娲,他要顶住一切压力,亲自努力,推动完成结对子这一壮举。

然而,事情真要进行起来了,蕊娘、雷公公、巫婆婆,一个部落的人会答应吗?女娲担忧死了:之前就表兄妹乱伦还处罚过人呢。只是这些伏羲都想到了,他说他会努力。努力?就说河鲨,他为我打鱼,救龙儿,对我多好。你怎么努力?女娲说。最后还是女娲想到了和任何人一模一样的方式——比赛。既然大家都是情侣,那就公平比赛,不偏不倚,谁输谁退出。

这一天,河鲨被伏羲叫上山来。可当他一听伏羲与女娲变成了情侣,与自己来争女娲时,头就大了,可他还只能接受比赛的现实。对于比赛,河鲨没有信心,三局下来,河鲨输了,他去蕊娘那里告状。雷公公与蕊娘二人又去找巫婆婆,巫婆婆一听始而暴跳,继而却又表示同意。因为,这时,一贯坚持天不变道亦不变的神灵,从无数个大易中看到了伏羲乃真正救世、教化、大易之人,于是,当年天不变,道亦不变的神谕也变成了“天变了,道不也要变吗”的狡辩。

当然,巫婆婆的同意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得到天意地意人意的验证。于是,一个部落的人走上观象台,在巫婆婆的带领下,去验证天意:两颗石头天衣无缝地合卧在沟底里。去验证地意:两个山头上的烟合在一起了。去验证人意:一声婴儿的哭声画上了完满的句号。而且,此时,人们所到之处,到处浪漫的一笑:荷花开了,所有果子挂满了枝头。

伏羲女娲的事儿可笑地结束了,叶儿的事该进行了,于是在一个花草铺地的地方,伏羲与叶儿倒在了花草丛中。书往一起巧,这一幕正被女娲看到了,被夸猴看到了,被丑石看到了,他们都在不满着,而只有一个人高兴,那就是蕊娘。

之后的丑石去外边抢来女人,引起了部落之间的大战,也引起了部落间发明、文化的交流与融合,由此丑石对伏羲更加恨之入骨了。之后,他们一群又抢了龙儿上山,威逼伏羲放弃结对子,可又是雪儿与女娲等一个部落人逼他放了人,并打了一场野合与固定两波女人谁生孩子健康、不残孩子的赌:时间以两年为限,谁输谁放弃,谁输砍谁一根手指头。一年多光景后,河鲨的对子莺儿生下了一个婴儿,野合的星儿也生下了一个婴儿。后来才发现,星儿生的孩子好多天后不睁开眼睛,原来是一个瞎子。丑石输了,可他又干出了调包换人的臭戏。这一次,是雪儿以石击额,死在了他的怀抱里。

面对如此惨状,雨稼像猎豹一般撞向丑石,丑石像一堵墙一样轰然倒地。巫婆婆悲痛欲绝。之后,丑石猛地站起来,掬起雪儿的身子,向远处走去。可只听巫婆婆一声断喝:放下,她不属于你。丑石只好乖乖地放下妹妹,如一堵墙一般, 僵硬地立在那里。巫婆婆说话了,她质问人死后的境界,她一出口,就让丑石真正害怕了,丑石是进九层地狱毫无疑问了。

丑石终于绝望了,歇斯底里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一颗字:不——最终,丑石被神灵唾弃了,被部落生民唾弃了,被雪儿唾弃了,他被众人推到了一颗大石头前。砍了一节手指,自己又砍了一节。

在他们完成一个社会转型的抗争主线时,本剧又在演绎着另一条线:从小听过夸父逐日故事的伏羲,一直在琢磨着关于天道地道人道,无极有极,阴阳等等这些事情。因为,拯救大华,除了拯救人的肉体,解决生计问题之外,更重要的还要解决大华人的进化和他们灵魂的进步。如何进化呢?那就是教化。如何教化呢?那就是寻找一种永远可以传承的不死文化。于是找到了阴阳,找到了与人息息相关的八样物象,之后,再把八样作为符号固定下来,八样符号又重新组合,得到了万事万物的卦象。这便是后来人们说的伏羲八卦。

阴阳现象的发现,首先让女娲茅塞顿开。这时人与自然的关系,人是弱者,天是强者,是老天在不停地欺负人类,其中天雨就是最大的威胁。于是,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灭雨而保平安。可如何才能躲开这没完没了的天雨的侵袭呢?女娲从阴阳相生又相克、从水可以熄火,而水又可以灭火中,发现这一现象也存在于人们的生存环境之中。那就是山多林多,林多云多,而云又和天雨紧密结合着。那么,反过来呢?不是云少雨少,林少云少吗?从这里,女娲的思路拓展开去,生发出了放火烧山以根治天雨的荒唐“补天”之举。

女娲的补天想法震惊了人们。可有一个人却高兴了起来,那就是巫婆婆。她为这一补天行动补充了一个建议:血祭。

最后在百座山头上的柴火架起来,东狙部落、小华部落、东海部落的人们来到这里,主山头的人柴火点起来,伏羲、女娲、雷公公与蕊娘,丑石轮番争抢进入火海血祭时,巫婆婆却适时地叫停了这场闹剧,原来,她是在演出一场考验大华意志、战胜困难、渴求平安的大戏。

最后,她阐释了阴阳的理论:天地之道本发于心源,命祭只是想验证伏羲女娲的诚意。百灾千祸,降于一身。开智则避难,启蒙则大易。住在高得,难道有洪水之虞吗?饲而养之、储而藏之,大华便会有饥荒遍地、饿殍载道吗?有阴阳之预测,大华会遇不测之灾情,尸横之遍野吗?有龙图腾之威严,会怕你世间鬼怪恶魔、小人犯上,大人作乱、民心之离散,精神之疲惫吗?用大爱大孝大善之不死文化来教化民众,怀远抚近,会有民不智而愚,国不富而弱,他国不服而骚乱吗?如此这般,大华人需要以血祭而补天吗?哈哈,多么高明的阴阳啊。

伏羲女娲明白了,这里的人们明白了:顺时而兴,逆时而藏。春来劳作,冬入收敛。有利者趋利,无利者避害。得荣者不狂,受辱者不馁。大华有什么不和不畅,不中不庸,不兴不胜。阴阳者,存于鸿蒙世界,充盈万类物象,弥漫古往今来,难道我们不相信它带来的力量会大易天下?不相信龙图腾的气势会改变宇宙吗?而我们非要选择去死吗?……——这就是阴阳八卦在人自身的运用。

这一套别人闻所未闻的话把大华人震呆了。这真是一套完整而全新的生存诠释,是对阴阳理论的完全运用。这是何等的精妙,真是升华至极啊。站在观象台上的大华生民们真正开眼了,启智了,从这一刻起,他们似乎真正感到自己已经是一群伟大的始祖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人群中又一次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

伏羲万岁——

女娲万岁——

阴阳万岁——

龙图腾万岁——  

后边还有人喊出了巫觋万岁。

巫婆婆举起权杖大声地宣布道:值此良辰美景佳令时节,自然之神昭示我,说伏羲女娲的婚仪该举行了。现在,来吧,神灵的儿女们——  

伏羲女娲相互看看,来到人们前边。巫婆婆说,顺天意者,繁衍生息,违天意者,或将灭亡。天地人三才在易,神灵也当易而化之。来吧,让神灵为你们主持这个千古流传的婚仪,让它变成永久不死的文化。接着,巫婆婆闭上眼睛,让他们跪下来,先后向天宇、厚土、人世叩头谢恩,之后,伏羲、女娲开始向神灵起誓。这时,雪儿走过来拉住了女娲,拥住了叶儿,也望住了伏羲。

伏羲、女娲跪下后,伏羲抬头望向天空起誓:无所不在的天意啊,来给我们的身世作证吧——

女娲看一眼太阳,她的全部思绪都进入了憧憬:带来万物荣枯的太阳神啊,来给我们的幸福作证吧——

伏羲的大脑瞬间闪过他与女娲从被追杀到今天几十年间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故事,这会儿,他宣誓道:让我们的情爱放射光芒——

女娲想着自己疯、自己傻、自己与哥哥作对的一次次可笑的故事,便宣誓:让我们的情感永不熄灭。

他们一次次向着太阳、向着大地、向着大华部落磕下头去,他们把自己的全部情感都注入进了这一次次的虔诚之中。

当年,反反复复追杀伏羲女娲,几次三番地罢免伏羲的巫婆婆,那是何其坚决。可今天为他们主持婚仪又是何等积极。漫漫人生路啊,不但磨炼了凡人,连神灵也会受到磨砺和洗礼。你看,神灵也随着时光而发生了多快的大易。对于这些人界与神界的变化,不易的丑石怎么能受得了,他能不义愤填膺吗?在他看来,大华的凡人疯了,神灵也是犯起了大迷糊。

在这一故事中,巫觋加入到了大易的行列,她是人世间大势的推进者,是天人合一的见证者,更是人类走向新生的标志。而这一故事中渗透着的自然规律——  阴阳之道显示,该来的会猝不及防地来,该去的会烟消云散地去,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阻挡还是推动。由此也证明,阴阳学是一门多么正确的体系,在人类进化、社会演化的过程中是多么需要它。只是其中的部分,被后来人拿来实用于现代社会的铜钱交易之中。

从巫婆婆喝令停下的那一刻起,丑石就离开人群,走向崖畔,远远地盯着伏羲、女娲起誓的那一幕。不知过了多久,他黯然离去,退出了整个大华这幅画面,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外。从此,没人知道他是跳下了悬崖,还是走向了他方。他的老舅公石的影子从此也不再在这方土地上闪现。

主题歌在每一集后唱起,让伏羲的形象在观众脑海中一次次地出现——

 

迷蒙蒙天昏地暗,晃悠悠来到人间,

顿觉得人兽相离,手握起风云雷电。

 

万物为小,唯我独尊,

要把世界戳(它)个穿。

混沌沌朦胧一片,乱纷纷无遮无拦。

忽觉得重任在肩,眼前竟大路无边。

 

挣开蒙昧,翻过野蛮,

迎接乾坤朗朗的明天。

 

急匆匆步步相连,忙碌碌把天地扭转。

谁说世界不可改变,粉身碎骨寻(它)个遍。

重整河山,安排人间,树起我原始儿女煌煌风范。

 

蓦回首千年万年,一条根脉从未裂断。

帝王跪下双膝,众生膜拜无言。

 

何曾忘记,未敢忘记,

伏羲啊,我煌煌中华共同的祖先……

 

一场悲剧收场了,“补天”壮举结束了,而这一行动中表现出来的不死的精神意志感天动地。结尾的这生动一笔,又让全剧落尾到了浪漫主义的神话故事之上——“女娲补天”,一前一后,前后映衬,让现实主义的故事在浪漫的神话处落下了精彩的帷幕。


作者:杨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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